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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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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

“王妃,這刺客死了!咱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!”

漓洛走近問道。

“漓洛想回去?”

令泠收起紙張揣進懷中,笑著問。

“可不嘛!這裏天天要見王爺,還要見淑妃娘娘,柳嬤嬤每天都會說很多規矩,行差半步,奴婢的腦袋就會不保!”

漓洛將手背在身後,嘟著嘴滿臉哀怨。

令泠拿手去戳她小臉蛋,不知是安撫她還是安慰自己:“漓洛,再待一個月,咱們就能完全脫離這裏!”

折返至門口的李祜,這話恰巧入了他的耳,面上驀地覆上一層寒霜。

跟在身後的侍衛還沒摸清頭腦,剛剛王爺不是想向王妃說自己今晚會晚些回?怎麽沒進去人又走了?臉色還那麽難看!

哎,真是苦了王妃!

還沒感到有什麽苦的令泠,突然想起什麽來,便問:“對了,劉嬤嬤最近有沒有送信過來?”

“回稟王妃,信倒是沒有,不過趙姨娘命人送來些酥點!”

漓洛已經命丫鬟將酥點食龕送了過來。

令泠揭開食龕,拿起一塊嘗著,是玫瑰山藥酥餅,味道真是不錯!

她又在食龕下敲了敲,下面還有層暗格,裏面是封信。

令泠展開信件,眉眼的笑意如春風般散開。

“王妃,姨娘說了什麽?您這麽高興!”

漓洛有些好奇,湊近問道。

“宅子有著落了!”

*

地牢。

“圓僧大師,您還是招了吧!這刺客是如何混進安樂寺中?又是如何成為您坐下的弟子,您一一如實招來,或許皇上還能留您一條命!”

圓僧大師架在木樁上,一名執金吾手中的長鞭正躍躍欲試。

“圓善自小就入寺,生性良善,不可能是刺客,老衲要見皇上,皇上定會知道老衲是被冤枉的!”圓僧大師大聲喊道。

“圓僧大師,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,你趕緊如實招來,你們是不是就是袁春生的同夥!”

那名執金吾語氣狠戾,明顯有些不耐。

“老衲言盡於此,這位大人您就是打死老衲,老衲還是懇求能見見皇上!”

圓僧大師面不改色道。

“啪,一鞭子下去,圓僧身上的袈裟被綻開。

“啪”,又一鞭子下去,一條痕跡清晰的血肉從袈裟裏兀自冒出來。

……

“下官參見寧王。”

京輔都尉羅大人跪拜在地。

聽到行禮的聲音,那名執金吾才收起鞭子,轉身跪拜。

“你們繼續!”

李祜悠閑地站在一旁,撥弄著火盆裏的炭火。

“圓僧大師,寧王在這,您快些招了,也少受些皮肉之苦!”

“老衲還是那句話,圓善不是刺客!”

“你這個老東西……”

執金吾脫口而出,斜眼看了身旁的寧王,隨即才頓了頓。

“圓僧,看來你是很享受這皮鞭。”

執金吾咧著嘴角,執鞭的手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鉗制住。

“你們這是想屈打成招?”

李祜冷冷地聲音響起。

“王爺,圓僧執迷不悟,唯有皮鞭才能讓他開口說實話!”

那名執金吾雙手抱拳,跪在地上回稟。

“圓僧大師,你說刺客不是圓善,那真正的刺客你可知道是誰?”

李祜垂下眼睫,繼續拿著火鉗撥弄著火盆裏的炭火。

“老衲不知,圓善自小聰慧善良,他殺雞都不敢如何能去做刺客?”

圓僧說完,喃喃地念著佛經。

“圓僧大師,十年前你下山游歷途徑漯陽,救下一名孤兒,而後將這孤兒收在座下成關門弟子。但你可知這名孤兒就是袁春生的餘孽,圓善原名叫袁善,他當初能躲過滅門之災亦是仰仗您的庇佑!”

李祜用火鉗夾起一塊炭火靠近,嘴角的笑陰狠不帶任何血色。

“大師,聽聞圓善一年前回過漯陽,你可知他當時回去是幹嘛嗎?”

李祜如鷹鷲般兇狠地盯著他,目光幽暗,宛如一把利刃要將人拆筋剝骨。

圓僧閉目沈默。

“大師不說,本王代您說,當年他是聯系漯陽節度使舊部好蓄意謀反!”

圓僧繼續緘默。

“本王知道大師早不在意生死,你如今年過耄耋,死了一了百了,出家人慈悲為懷,圓善是您的弟子,可你座下的其他弟子怎麽辦?普渡眾生才是佛門,像大師這樣偏愛一人,如何勘當千年古寺的主持?”

李祜手上的炭火已經放在袈裟上,刑房裏蔓延著布料被燒得焦糊的味道。

圓僧艱難睜眼,喃喃地道:“王爺說得不錯。老衲一力攔下所有罪責,還請王爺能放過寺中其他弟子。”

李祜忽地冷笑,“大師,本王還想知道這圓善是否還和他人勾結?本王相信你不會不管寺中其他弟子。”

“阿彌陀佛!”

圓僧閉目沈默。

“大師,你這骨頭也經不起折騰,本王勸您看清形勢!”

李祜將手上火鉗仍回火盆,啞然斥道。

“王爺,圓善確實是袁春生的後裔,至於他聯系舊部和去做刺客,老衲事先並不知情,更別說安樂寺其他弟子了!”

圓僧道。

“圓僧,對方許給你的條件,本王也能許給你。”

李祜循循善誘。

圓僧不再言語,喃喃地繼續念著佛經。

李祜退後兩步,暗啞著嗓子道:“繼續!”

執金吾領命,手起鞭落,鞭笞聲充斥著整個牢房。

“王爺,圓僧咬舌自盡了!”

羅大人匆忙趕來回稟。

李祜邁步上臺階的腳步一頓,陰郁的臉色越加沈重。

*

綿延宮。

令泠坐在妝奩前準備休息,李祜便一身酒氣地闖進來。

幾個侍衛將李祜扶到床上,侍候的宮女正為他脫下靴子。

令泠捂住鼻子問道:“王爺怎麽喝這麽多?出什麽事?”

“回王妃,王爺從牢房那邊出來後,就一個人在房間裏喝悶酒。”

侍衛們回稟。

“牢房是…發生了什麽事嗎?”令泠問。

“回王妃,那位圓僧大師咬舌自盡擔下了所有罪責!”侍衛繼續回稟。

令泠微微頷首,走近對宮女道:“你們都退下,我來吧!”

“是!”

“吱呀”一聲,門已經被帶上。

春似酒杯濃,醉得海棠無力。

綿延宮外西府海棠花有幾枝開得嬌艷動人,花蕊嫩黃;還有幾枝只花蕾紅艷,似胭脂點點。

令泠長長地舒了一口氣,挽起袖子,擰幹熱帕子裏的水,仔細為他擦拭著臉。

從眉心到唇角,眼前人的模樣似乎和記憶中沒有兩樣。

“泠泠,泠泠……”

李祜緊蹙著眉心,嘴中不停地喊著。

她停在他臉上的手一頓,想抽回手,卻被一只大手攥緊貼近她。

“李祜,你到底是醒了還是醉了?”

令泠伸手奮力掰開鉗制在自己臉上的手,卻被他閉眼反手握緊。

“你……你放開!”

李祜直接將她擁在懷中,緊緊攥著她的雙臂。

令泠也懶得掙紮,安靜地靠在他懷中。

李祜臉頰滾燙,像是還未醒酒般,說著胡話:“泠泠,泠泠,我好難受!好難受……”

令泠臉頰貼著他的胸腔,只聽見一陣陣抽搐聲,她惻隱之心突然泛濫。

她伸手抱住他,輕拍他的肩,“李祜,你難受我給你找太醫,你別妄想趁機占我便宜!”

“你陪我睡會!”李祜理直氣壯地道。

讓她陪.睡?他還真是想得出來,就因為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?

令泠隨即立馬妥協承認,良心話,李祜長得還真挺好看的。

但一想到這,令泠越加氣了,憑什麽他總是能對她為所欲為。

思來想去,令泠想起身錘他,但與身下的人相比,懸殊較大的力量卻鉗制住她的沖動。

幾番糾結和掙紮,她最後竟然心大得真的睡著了。

攬住她身體的人,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濃。

聽著這綿長又勻稱的呼吸聲,他起身嘗試將人放在旁邊。

令泠迷迷糊糊著睜開眼,發現李祜的雙手正撐在她的雙臂間。

等到眼前人的輪廓清晰,她立即從他身上彈開,好半天才道:“李祜,你……你占我便宜!”

說完,她便氣咻咻地從櫃子裏抱出兩床被子鋪在地上。

她剛想躺下,李祜單手擰著她的右手臂,將人甩在床上,“我睡那!”

這一晚,獨占大床的令泠睡得倒是不錯。

早上她是被門口柳嬤嬤的敲門聲吵醒的,“王爺,王妃,該起了……”

這音調,令泠在房間都能感到柳嬤嬤揶揄著嘴角的模樣。

她揉了揉眼,等到眼前的是視線變得清晰時,地上的人正拿著被子鉆進她的床。

“你幹什麽?”

令泠瞪大著眼問。

“分床睡覺?柳嬤嬤在門外。”

李祜說著便攬過人的肩頭,齊齊規規矩矩地躺下。

門口柳嬤嬤已經敲門進來,走進發現芙蓉帳都還未掀開,她憋著笑對身後的丫鬟道:“王爺王妃,還沒睡好,再去等會!”

令泠躲在被子裏,隱約聽見門已經關上的聲音。

她奮力掙紮著起身,卻被身旁的人死死地按在被子裏。

些微的日光照了進來,被子裏有兩雙眼正呆呆地對視著。

令泠剛想冒頭出去,就只見眼前的人傾身過來,將唇俯覆在她的唇瓣上。

一剎那間,令泠的腦子被這個吻堵得失去正常思考。

她用力掐著自己手臂,疼痛讓理智恢覆。她守著牙關,不讓他進來分毫。

他仍專心描摹著她的唇線,在她唇邊繾綣流連,雙手緊緊扣住她的頭,眼前人僵硬的身體仍然未敞開半分。

罷了,他松開她,在她耳邊喘著沈重的呼吸聲。

“你難道不是想要這些?”

李祜雙手撐在她身前,聲音低沈暗啞地問。

令泠推開他,冷眼瞧著:“不是!”

李祜只覺眼前的人有些陌生,不知是想到什麽,將臉貼近一寸直視她道:“令泠,如果我沒記錯,當初你喬裝打扮闖進墨韻堂,不就是希望這樣?”

令泠冷笑,撐起上半身靠在床頭,“王爺,當初我的笑話您不是看夠了嗎?怎麽,還想要把我再扔出去一次?”

她慵懶地靠在床頭,伸出纖纖玉指開始將自己的衣衫剝落,一大片如凝脂般的皮膚明亮地暴露在李祜眼前,她右手勾著他的腰帶,輕佻浪蕩的聲音響起:“王爺,需要妾身幫您嗎?”

還未等她伸手來解,李祜便攥緊她的手一把扯開,冷冷地道:“不用!”

令泠繼續扭動著腰肢,雙手搭在他肩上,那片柔軟的皮膚貼著他的眼皮下床。

末了,她躬著身子,媚眼如絲的狐媚笑容貼近他的唇,“王爺,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不喜歡!何必為難自己!”

隨即,令泠起身轉過臉,瞬間變成冷冽淡漠的神情,一板一眼地整理著衣衫直到穿戴整齊。

看著眼前相似的場景,李祜當場怔楞住神色,額間蹙緊,頭疼襲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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